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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层坠入(2)

前篇戳: (一)

视觉恢复很快,色块在眼前闪烁后,无际白色包裹玩家们。

完全出乎意料,我没有想过游戏会以这种方式开始,或者说我对这场游戏会以何种方式开始毫无头绪。一片空白,脑中也是,现实也是,虽然我不认为我还身处现实,但游戏已经开始?毫无方向感,这无边无际的白色到底是什么?我低头审视自己全身,很好,我还可以看到我自己,不仅如此,五具与我同样打扮的身体计入视线。

这是一场什么样的游戏?他们脑中有线索吗?我想直接询问会比较容易得到答案。“我们要进行一个什么样的游戏?”扭头看向距我最近的人,之前完全没有注意到,每个人头顶有一个带着向下箭头的半透明光标,光标里嵌有字符。“那是什么?”我顺手指向正前方距我最近的那个人,头顶灰白色光标缓慢旋转,我辨认出“吴舟”字样记入脑中。被指的人抬头张望,光标随他头部活动位移,保持不被标记者读取的状态。

被指者放弃观测头顶光标,掰回姿势诡异的腰部,“我看不到,上面是什么?”看来发问者有义务回答他,我再仔细观察一遍光标,确认没有任何新发现:“上面只显示出‘吴舟’。”

“啊,我还以为是什么,我的名字而已。”吴舟头顶的光标消失了,“看来这是玩家标识,但我们自己看不到,是认为自己没必要向自己进行自我介绍?有意思。”吴舟哈哈大笑,看起来他具有乐观品质。“那么,你们头顶上的,‘赵羽’,‘钱尚’,‘孙宫’,‘李徵’,分别是你们的名字,没错吧?”吴舟一一指过被念到名字的玩家,玩家头顶的光标应声而破,如同高浓肥皂泡。我抬头望向头顶,什么也看不到,必然结果。我指向头顶,“吴舟,上面写了什么?”

“你是科瑞艾啊。”吴舟似乎并没有看向我,“话说我们几个在这一无所有的房间能进行什么样的游戏?难道要密室逃生吗?”

“这里一片空白,怎么会有密室逃生?”李徵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他是戴眼镜的吗?我们难道不是一直全副武装?为何这些人的面容开始逐渐清晰?我摸了摸之前系有盔帽带的脸侧,到底是什么时候脱下武装的?这一切似乎发生在我们毫无察觉时,而我们之中没有人表示异议。我想我最好保持沉默。

“就是因为一无所有才会认为是密室逃生吧?从这个白色空间逃出之类的。”吴舟向两边摊开双手,带着胜利的表情看向李徵。

“这样说的话,我反而倾向于迷宫。”挑衅透过镜片射向吴舟,李徵似乎不想示弱,“我们到现在还没有踏出所在范围,也许我们在走出一定范围后,会有白色墙体拔地而出,形成一个巨大的迷宫。”

“你说‘也许’,看来你自己都不确定。”笑意蔓延吴舟全脸,“你心里也认为逃脱比迷宫更有说服力吧?”

“不,我赞同迷宫。如果只是逃脱,那这个场地也太大了。”钱尚用肘关节戳了戳旁边一直沉默的两个人,“你们好歹发表一下意见,毕竟我们可以说是被困在这个白色空间里,再不想想构筑者的意图,我们会很被动。”

“我们已经处于被动地位了。”孙宫似乎对钱尚的肘击略显不满,“构筑者难道是想充分听取意见后为我们量身定制最合适的游戏?如果是这样,那可就有得看了。”

“你们各自有擅长的游戏类型?偏好?”我很好奇他们对游戏的态度,游戏也可以分类吗?“说说看。”

“能来到这里参加游戏,应该都能算是全才吧?”吴舟抢答,之前同行时完全没有发现吴舟具有多话的特质,或者说之前完全没有交流的必要。“任何游戏都能玩,只是有没有玩的兴趣罢了。”吴舟单手叉腰的动作充满傲气,他相当具有自信?

我不知道要如何继续这个话题,我也同样无法算出这个空间的意义。这就像一张未经涂抹的白板,在等待他们口中的构筑者架构游戏框架?构筑者会为他们建造什么样的游戏?迷宫?逃脱?这两者在性质上是一样的吧,逃出某个空间。

毫无征兆,地面向上涌现无数房间,天空坠落大量墙壁,墙壁与房间之间在玩家所在水平面上有序组合连接,以无声的方式高效率完成排列重组,环环相扣的墙壁与房间到底组成什么形状的阵容?昂首望天,上方已不再是无边白色,取而代之以无际镜面,粗略显示出整个迷宫大致以同心圆分布。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而又过于整齐有序,超出玩家们的预料。我粗略环视周围,五个人都在中心圆环内,圆环只有一个出口,看来有必要在一定时间内团队行动。抚上略显通透的墙壁,冰凉粗糙的质感,是磨砂玻璃?用指关节轻敲墙面,咚咚声略显通透,看来不是很厚。我贴上墙壁向外张望,什么也看不清。一米开外赵羽将沾有口水的指尖擦上玻璃,观察一会儿小声嘀咕:“双面的。”

“这......有点意思!”吴舟再次大笑不止,我不明白他对这一切的喜悦从何而来,迷宫在形式上并没有迎合他的假设,按理说他不该如此兴奋。我似乎完全弄不清这些玩家的性格特质,相比之下更模糊的是,弄清每个人的特质是否必要?假设我们不能集体走完整个游戏的话。

谁也没有设定这不是一场淘汰赛。

游戏规则总结起来大概只有,找出鬼和谁也不知道谁在游戏里是什么角色。根据这样简略的交代完成一场游戏,这些玩家可以做到吗?我想一场游戏最后是有获胜者的吧?如果一直没有弄清打击目标,那么最后的赢家会是玩家吗?一场赢家不是玩家的游戏,还有存在的意义吗?我想这应该是不被允许的存在。

那么,一场必须让玩家获胜的游戏会更有意义吗?

我想不通这两者之间的关系,逃开这个问题会让我舒服些。空间毫无征兆快速闪烁几次,电压不稳一般。玩家不明其中含义,不安完全表现在钱尚脸上:“是不是我们完全没有动静,所以构筑者发出信号提醒我们开始?”

“游戏在我们进入这个空间的那一瞬间就开始了。”李徵双手扶稳眼镜,这个动作可以让他冷静?“不过我们也该出发了,只有一个出口,从这里进入游戏毫无争议。”

“等一下,还没有确认墙面是否存在机关吧?”吴舟似乎以挑衅李徵为乐,有趣的结论。“我们看见的出口可能不是真的出口,隐藏在角落里的机关才是打开出口的关键。”

“机关在哪里?”孙宫盯向吴舟所在方位的墙壁,“你找到了?”

“并没有。”吴舟似乎早已做好回答这句话的准备,“想在出发前排除其他可能性而已,确认没有机关我们就出发吧。”吴舟率先向出口进军,平稳通过那个缺口。走过缺口时留心观察,墙面厚度大约3cm,我握紧拳头估计一下力量,不知道玻璃种类,但我很想试试能不能打碎它。

走出中心圆环我们发现,称呼这里为出口并不准确。一条悠长甬道两边以相同间隔分布与墙面同材质的玻璃门。当我们注意到有门分布于墙体时,其实已经错过相当数量的玻璃门,之所以没有发现墙门的玄机,是因为那些门并没有门把,与墙融为一体只留有很浅的门形,并且没有上栏。“我还以为这些玻璃上的条纹装饰是为了提示我们行径距离呢,原来是门吗?”孙宫抚摸门与墙壁间的狭窄凹槽, “既然如此隐蔽,为何这扇门会有门把?”孙宫推了推这扇与众不同的门,毫无动静。

“门把上有锁,你的行为毫无意义。”李徵快速推了推眼镜,“如果可以轻易推开,那这个门把的设定就毫无意义。”

“那可不一定吧?也许门把只是为了提醒我们墙面上有门呢?毕竟这一路我们都没有发现墙上有玄机,构筑者不发出提示那我们就会一直错过这条信息。”吴舟说着单肘搭上李徵肩头。吴舟的行为似乎可以归结到挑衅上,但他确实可以开拓思路。

“出现提示归根到底是想节约玩家时间吧?玩家一直不能完成游戏设定的任务,系统会在一定时间后给予玩家适当提示。”孙宫的思路略显缜密,眼珠上下左右快速转动扫视全员,“我们几个身上没有任何可以显示时间的东西,着装非常轻便,几乎可以说是毫无余物。从场景到衣物完全可以推测出这是一场逃出游戏而且不会有战斗。”

“这话说的有些绝对了吧?打开房间后获得装备也不是不可能的。”从开始就闷闷不说话的赵羽发表意见,孙宫对此作出反驳,“我之前想过这个可能性,但是你们也看到了,整个场景由玻璃构成,如果发生战斗,整个架构就会崩塌。”孙宫手掌用力拍了拍墙面,叭叭声被迷宫吞噬。“我倾向于构筑者是为了防止出现我们打通墙壁完成游戏所以没收所有装备,而且,逃出游戏不会有危险,顶多是逃不出去罢了,武装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而且会增加不必要的体能消耗。”

“我们这是虚拟游戏吧?怎么会有体能消耗?难道你身边有各种数据和任务提醒吗?”我发现吴舟是以嘲弄为乐,并不区分对象。“享受全身投入游戏的乐趣吧,磨磨唧唧消耗时间,如果时间有意义,那就更加珍惜时间吧各位玩家!”未等大家做出反应,吴舟已一脚蹬上一扇没有门把的门。门保持与墙面平行向外飞出,无数数据碎片从门上掉落分散消失,门不见后一条与玩家现处位置相同的甬道出现。

“我就说为什么明明是迷宫却只有一条路走到头,原来需要以这种方式寻找岔路。”钱尚笑嘻嘻地从孙宫身后探出脑袋,能在大家来不及做出反应时为自己找到掩体,钱尚看样子非常敏捷。“还有你们有没有觉得墙面比刚进入迷宫时透明了些?”玩家们就近贴上墙面稍微观察一会,吴舟对观测玻璃的行为有些不耐烦,“有吗?好像是有一点吧?这很重要吗?”

赵羽在衣服上擦擦手,他面前的玻璃墙面上留有一小块水渍,“确实比刚才透明了些,透光率上升了。”

“这么说墙面变薄了?还是墙体变色了?”李徵边问边环视玩家一圈。

“到墙面缺口处看一看就知道了。”孙宫率先走向门框的位置拿手比划,但看他走回来时的表情可以推测他并没有得出准确结论。

“所以你现在可以确定了吗?”吴舟面带嘲讽,事不关己的态度仿佛自己是寻找乐趣的旁观者。

李徵透过镜片瞪了他一眼,“暂时不清楚墙面变薄的原因,但我们最好快点找到出口。不知道墙面是以何种速率变薄,所以我们最好快点找到出口,在墙面变薄消失之前逃出这里完成游戏。”

“游戏最终目的是逃出吗?”我忍不住提醒玩家,“在游戏中发现自己的角色,在游戏中发现‘鬼’,这是唯一的规则,玩家应该围绕这个宗旨完成游戏。”

“别开玩笑了谁有心思去在乎这些无聊的规矩?”吴舟面带嫌恶在脑边挥手,似要驱赶某些不想听到的声音,“游戏之所以好玩,才不是因为那些无聊的结果,游戏本身才是追求的本质,至于结果,只是为了告诉玩家游戏结束了而已,让玩家带着满足离开游戏的借口。”吴舟看向周围玩家,“难道你们在这迷宫之中,有谁是以找出角色为目标进行游戏的?难道不是逃出迷宫更有意思?”吴舟一脚踹开旁边的门,数据碎片四散飞溅,“享受游戏才是玩家的目的,那些荣誉、任务、赠品、团队,只是为了给玩家增添满足感的道具,真正的乐趣存在于获得成就的过程,你休想用游戏规则束缚我。”

这样啊,看来吴舟是整个团队里最彻底的玩家。

“每一道门后面就是一条甬道,这么多的道路相通到底哪里才能通向出口?”孙宫轻推身边的门,门在脱离墙面后化成碎片消失。“刚才那扇有把手的门呢?”

“在这里。”钱尚指指身后,眼神暗示距离最近的赵羽开门。赵羽上前扭动门把,将门打开,门被打开后消失不见。

“原来没有锁啊。”李徵说着率先走进门里,玩家们进入房间。房间除了入口外,三面墙壁上各有一扇门,但只有一扇门有把手。“所以有把手的门后是房间?没有把手的门后面是甬道?”李徵总结道,“之前在形成这个迷宫的时候勉强可以辨认出这是墙壁与房间的组合,现在差不多弄清门的奥秘,接下来只要找到出去的路就可以了。”

“怎么出去?”孙宫抱手反问,“打开所有的门吗?”

“尽量保持直线前行,就一定能走到迷宫最外延。”李徵目光尖锐而深邃,手掌抚摸墙面,暗暗用力。

“最外延就能出去吗?开玩笑呢,我们找到的最外延是死路怎么办?”孙宫完全否定李徵的主张,虽然他自己也没有想出更好的方法。

“那就打碎它。”李徵扶正眼镜,看样子不像在说笑。“在我们走到最外延的这段时间里,墙面应该会不断变薄,所以打碎墙壁逃出去是可行的。”

“你玩过什么游戏是让你在出口旁边开个洞跑出去的?”孙宫感到不可思议,“异想天开呢?”

一阵狂笑打破严肃气氛,要不是钱尚在旁边扶一把,吴舟能笑跌在地上,“精彩精彩,没想到李徵你还挺浪漫。”强忍笑意吴舟单手撑墙,另一只手搓揉腹部,“值得一试,就按李徵的建议行动吧。”

“为什么要按李徵的命令行动?”孙宫毫不掩饰脸上的怀疑,“如果行动失败呢?”

“行动失败你也不会损失什么,你要是有更好的方法逃出这个无尽迷宫,说出来。不过不要告诉我你准备找到唯一的那条出路,除非你有把握找到。你可想好了,在这种环境下你想手不离墙一直摸到出去为止,在这里可行不通,我分分钟打破你摸过的墙。”说着吴舟一脚踹掉房间里的一扇门,碎片无声四散消失。“说呀,有什么建议?”

“......没有。”松开握紧的拳头,孙宫不再回答。

“那我们尽量保持直线行动找到最外层就行了。”李徵拍拍手吸引玩家注意力,“从这里开始向最外层行进?”

“没必要,我们出来的那个出口,就是一条笔直的甬道,顺着那条路向外走就可以了。”吴舟胸有成竹。

“如果顺着那条路向外走,那我们就完全没有探索过这个迷宫,这个迷宫的设置就会毫无意义。”钱尚有些害怕,看样子他并不适合做规则破坏者,“这样会不会已经完全违背迷宫游戏的规则了?”

“谁要按照规则行动?已经决定打碎屏障,那不按路线行动也没有关系吧?”吴舟面色阴沉,这些玩家总想打扰他游戏的乐趣,“从我们决定靠打碎玻璃走出迷宫的那一刻,这些环环相扣的规则就已经全部崩塌,删掉一条与删掉全部没有区别。”

“所以你们是这样想的?”一直沉默的赵羽突然发话,“我不想靠打碎玻璃这种作弊的方式走出迷宫,你之前说游戏的过程才是乐趣,但我看不出你这种行为有何过程上的乐趣。”赵羽拧开房间里唯一一扇有把手的门,“我自己行动,完成游戏。”赵羽做了掼门的动作,但只有无数碎片向外飘散消失,赵羽在隔壁房间模糊的剪影渐行渐远。

玩家们无言,半晌钱尚提醒,“墙壁与之前相比,是不是更透明了?”

“好像是,我们走。”李徵率先走出房间。

顺着第一条甬道前行,出乎意料地顺利,没有遇到任何障碍,我有点怀疑游戏是不是真的在按照李徵的设想展开。周围的玻璃透光度越来越高,磨砂似乎也在变清晰,隐约可以看清玩家们投映在玻璃上的身形。玻璃确实在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变薄,这样下去玻璃会消失吗?赵羽在迷宫里以何种方法找到出口?这座迷宫有出口吗?以我们现在前进的速度,这座迷宫难道没有尽头?我们到底还要走多久?太多的疑问,我不知道为何我会跟着这些破坏者行动,是因为这些人的行为难以预测具有未知性?还是这些人对游戏的态度激怒了我?

“还要走多久?这座迷宫到底有没有尽头?”钱尚忍不住抱怨。

“好像没有谁能证明这座迷宫是有尽头的吧?”孙宫好心提醒,语调里满含讽刺。

玩家们停止前行,李徵回头看向身后的孙宫,推了推眼镜,并没有生气:“为什么这么说。”

孙宫狡黠一笑:“从我们准备打破墙壁逃出游戏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抛弃所有游戏规则。既然如此,如果游戏设定迷宫有边界,那我们行动所要寻找的边界就完全不存在。”

“可是我们到目前为止没有打破任何玻璃,行动上完全符合游戏规则。”钱尚从孙宫身后转移到李徵身边,“打破规则说到底只在口头上建立,没有实际行为难道也能改变整个游戏秩序吗?”

“那可不一定,毕竟我们谁也不知道构筑者是按照什么理论建造的游戏。但是......”孙宫凑到最近的玻璃边,手掌贴上墙面,用力按了按已经透明到极薄的玻璃,细微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在空气中传播。孙宫扭头看向玩家们,笑容更为狡黠,“这样不就有行动了吗?”说完孙宫一脚狠狠踹上已有裂纹的墙面。

“快住手!你在干什么!”吴舟冲上前推开孙宫,两人因惯性与冲击向另一面墙壁撞去。玻璃碎片四处飞溅,没有消失。墙面产生裂纹向外高速发散,玻璃不断坍塌,巨大的碎裂声充斥耳膜,声波震动引发更多玻璃碎裂。割裂感传来,这是真玻璃?面前倒在地上的吴舟、孙宫二人身上扎满细小的玻璃碴,二人挣扎爬起,鲜血从割裂口渗出。玻璃碴在迷宫内爆裂飞散,便于行动的衣物在防护上毫无用处,玩家们身上或多或少带有割伤。无路可逃,碎裂玻璃布满整个空间,玩家们只能固守原地尽量放低重心双臂抱头保护头颈。

“赵羽还在迷宫里面!”吴舟突然大吼一声,声音淹没在碎裂的巨声中,“怎么办?”

“我怎么会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李徵回吼,“只能看他自己了!”

“他是规则的遵守者,为什么要因为我们破坏规则而受到伤害?”钱尚小声啜泣,眼泪鼻涕和膊肘上的血混成一团。

“谁知道玻璃碎裂是因为我们还是设定好了的!”孙宫这个始作俑者吼回去,“听天由命吧!”

“看天空。”我提醒玩家们,吊顶上那浑然一体的镜面高速坠落,“天空掉下来了。”

一阵悠长的耳鸣,不知这样保持了多久。当声音消失,我睁开双眼,裂缝中长着青苔的石地砖映入视线。放下抱紧头颈的胳膊站起身,环视周围,没有任何玻璃存在过的迹象。蹲在身边的玩家们站起身,惊魂未定。身上的割伤已经全部恢复,单从表面上看刚才的游戏在这些人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刚才那些是真的吗?”钱尚用小臂蹭掉脸上的涕泪,看向身边同样震惊的玩家们。“赵羽......就这样消失了?这到底算什么?”钱尚询问的声音有些颤抖。

昂头看向建筑尽头狭长的高饱和度蓝天,我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牺牲者吧,我想。”

我们面前和身后,是两栋完全相同的高层建筑,建筑形状在两栋建筑的玻璃幕墙间无限反射。



To be continued
2017年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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